“滚。”江流对着捂着伤痛处的三人怒喝道。
三人听闻此言,哪里还敢继续纠缠,连忙扶持着逃走,狠话都不敢留一句。周围顿时炸开了锅,有的夸江流厉害的,有人说少年英雄的,也有几声叹息。江流没有注意周围动静,他低头捡起掉落的钱袋,向躲在一旁的何姓老人走去。
“老人家,你的钱袋。”江流笑着将钱袋递给何姓老人。但老人之后的动作,让江流笑容僵在脸上。
老人没有接过钱袋,指着江流,满脸的无奈,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。说道:“小哥,你可害苦老头喽。”老人把手放下,又道:“罢了,罢了。小兄弟,你快些走吧。你的心意老头谢过了。快走快走。”说到最后竟然撵起人来。
江流正欲说些什么时,听到周围不知谁大声说了一句:这老头以后肯定会倒霉,角帮的人哪是说打就打的。
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,议论声又起。有的认为江流不该出手,自己出了风头害苦了老人;有的说老头之后肯定要给出更多的代价。现在没人再夸江流是对的。一时间,仗义出手的小英雄,被认作鲁莽的小毛头。
江流心中明了,原来老人是怕之后的报复。一时间,江流感到极为委屈。他没有说话,放下钱袋后,抱拳离去。周围的人皆看着江流转身离去,没人再发出一点声音。
少年心中的热切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。路见不平的出手,为何最后收获的,却是无人认同的冰冷。
心情低沉的江流在芙蓉城中闲逛,最后在城内一条小河旁发呆,这一坐就是半天。这里没什么人,只有两岸垂杨柳,尽是残枝。少年望着并不宽广的河面,心底郁闷如这潺潺的河流,不停的流过。
“嘿,你在这儿啊。找你好久了。”江流听到一声带着喜悦地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转头看去,正是客栈遇见那群点苍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。听她语气仿佛找自己有事。
“我们今天也听说了你的事,师兄听他们说就猜到是你出手,你真厉害,每次都敢出手打那些混蛋。”那位岚兰的女子不等江流回话又说了一句。
江流本想问她找自己干嘛,听到岚兰夸他,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暖流。有些感动的回道:“谢谢。”
“对了,你叫什么,我叫岚兰,是点苍的弟子。你从来哪里来呢。”岚兰看江流回话,很兴奋的又问道。
江流有些愣,抬头看着岚兰,少女近在咫尺,柔和的五官清晰可见,再往下的玲珑曲线让他心尖一颤,他一瞬有些失神。反应过来后连忙回道:“我叫江流,自幼随师父修行,这里下山帮我师父送信。”
江流毕竟十七岁了,以往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年龄相仿的异性。今天,岚兰的到来,把少年心中某扇门打开,门内里面尽是青涩。
岚兰看江流做出了回应,更是开心。直接抱着双膝坐在江流旁,又问道:“你经常做这些事情吗,给我说说你的有趣经历好不好。”
少女的幽香缠绕在江流的鼻尖,他感到有些痒痒,只是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痒痒。又听到岚兰的问话,想到这两天经历苦笑一声回道:“我一直随师父在山上修炼,前几天才独自下山。后来遇到你们,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。”
“那你敢直接面对那些混蛋也是真的厉害,我之前在客栈的时候,可是怕的要死。哪像你,敢直接出面。”少女再度夸江流。
江流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,声音又低了几分说:“只是听师父教训的多了,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能躲起来罢了。”
“你在山上清修不无聊吗?”岚兰再度问江流,看到坐在身侧的少年,她的好奇心更甚了。之前,以为江流就是他大师兄那样的侠客,多聊几句才发现,这少年和女孩子多聊几句脸都会红,这时候,他和她认识的其他少年并无不同。所以,她想多更多了解这个少年。
“还行,我在山上有不少朋友。”
“你不是说,山上只有你和你师父吗?”
“嘿,我的朋友们又不是人。”
“啊,”
“别惊讶,是大乌是老鹰,小青是乌龟,黑子是熊,小白是..”
“你和熊也能当朋友啊?”
“哈,那年我才10岁,抓兔子跑远了.....”
“哈哈,我以前也养过兔子,我叫他大胖,最爱吃萝卜叶子,就是不吃萝卜。”
“嗨,听我说完嘛,不过说起来,兔子的确是不吃萝卜的。”
“真的啊,我一直以为兔子吃萝卜,”
“不过,我有一匹蠢马喜欢吃萝卜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,那马的确够蠢的。”
…
…
少年与少女在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中,两人距离速度被拉近。本是相近的年龄,相看不相厌,倒是互相越来越对味。
斜阳下,两人早已并肩,嘻嘻哈哈的声音不时传来。此刻少年胸膛的郁闷一扫而空,现在填充的是另一种绯色情绪。少女额头微微有汗,脸色泛起一股潮红,是刚刚的大笑后留下的,但也许有别的情绪蕴含,两人嬉笑到直到太阳完全下山,半轮明亮在天空中展露,才意识到该归去了。
两人突然无言,周围一片寂静,只有那条小河还在静静流淌,时间仿佛暂停。
“我,我该走了。”岚兰先打破沉默,小声说道。
“嗯,我也是。”江流回道,声音淡淡。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那…今天很开心,我回去了。”岚兰正准备说什么,欲言又止,眼中隐约有一股失望。
“岚兰,”江流看岚兰正欲转身离去,不由得叫出声。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怎么?”岚兰迅速回头,眉眼尽是喜色与期待。
“你们住哪里,我,我还要在芙蓉城呆几天,我..”少年说出这几句话时,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声音完全听不见了。
“当然,当然。我们就在同福客栈。”岚兰听到江流的话显得极高兴。根本没有在意江流后面没有说出的话语。
“那我送你吧,天黑了。”江流得到肯定的回复后,开心地说道。
“还是算了,我又不小了,再说了,我武功不见得比你弱。”岚兰脸微红。不过夜色下,倒也没能看出。
“好吧。那再见。”江流只能回道。
“再见。”岚兰转身离去,心里微微失落。她不想只听到这个回答,不过她这次是真的迈开步子离去。太迟回去,师兄们会担心。
江流看岚兰转身果断,似乎自己惹怒她了。但少年不知缘由,颇有几分无解。
月色下,少年目送少女远去,两人距离一步步拉开,但少女越走越慢,最终停下。江流看着少女身影,等着她下一步动作。岚兰突然转身,又向江流走来。
“对了,大师兄今天听说你的消息后一直在找你。”岚兰在江流面前说道,之前会江流聊天太过入神,竟然忘了这茬。说完又用手指用力点了一下江流的头,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:“蠢呆瓜。”又转身离去。没走两步,又大声说了一句:“明天一定要来找我哟,咳咳,找我师兄。”月色下,少女脸色绯红。这次飞一般的离去了,没有留给江流回话的时间。
江流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,有些痴了。他没注意到,两侧河岸隐隐冒出无数花骨朵,这是昨夜春雨的赐福,也是春天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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