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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书屋 > 武侠小说 > 阑珊汉魂 > 第七章 铜铃
  落枫朝外一挑,从路边突然跃起的黑衣人便被楚羽笛挑飞了数步。
  他随后转身往四面一扫,被枪芒溅起的碎雪,染上了几滴滚烫的鲜血。
  追音往前几步,落枫的枪尖就在黑衣人的喉间停住。
  “说吧,姓甚名谁,因何伏我?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自觉。”
  “閣下はすごいです、これで失礼します!”
  一阵紫雾从黑衣人的全身向四周砰地爆发开来,把楚羽笛整个人笼罩其中。
  枪尖下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,楚羽笛抬头一扫,已经把两位伏击者的去向看得清清楚楚。不过他没有追出去,或者说他懒得追出去。
  “切,两个东瀛忍者,实力一般般就算了,逃跑的功夫也这么俗烂,你说是吧,老追音。”
  楚羽笛把落枫重新挂在得胜钩上,继续驱马缓行。
  不一会,他终于进入了由诡异气息笼罩着的地带。
  阴森的西北风吹得荒野人影幢幢,远方似有狰狞凶兽在紧盯着行路之人。
  追音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着,楚羽笛也没有做声,因为破庙已经进入了楚羽笛的视线范围。
  拦在他面前的是一左一右两个方阵。
  方阵士兵背对着他呆呆地站着,全身上下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都没有拭去。
  楚羽笛在破庙的庙顶看到了他的兄弟玄鸣刘明二人的身影。
  同时还有……
  一个幻影?
  楚羽笛发现他抓不住那名浑身笼罩在黑雾里的黑袍人的实状,在追音停下之后,他想要定睛再看,却再也看不到了。
  铜铃声由刺耳变得空灵,由压迫变得随和,由近在咫尺变得远在天边。
  黑袍人走了,带着他把玄鸣二人团团围困着的军队,诡异的寒冷也随着这只队伍的离去而慢慢消散。
  坐忘真气再起,玄鸣往这只队伍离去的西边虚望了几望,把侵入身体的寒气全都导到归魂剑上,从庙顶跳回了山神庙内。
  老旧的庙门吱呀呀地被玄鸣重新打开,楚羽笛也骑马近前。
  “玄鸣兄,刘明兄弟,什么情况?”
  “不知道,这豫州郡的水有点深了。刚刚那堆东西,贫道一个都看不真切。我们先回吧。”
  楚羽笛道:“好,我们回去再议。”见玄鸣不欲在这里久留,楚羽笛也没有其他想法。
  “你们先回,我到西边看看,”刘明道,“这些东西吞了轩辕城那么多乞儿,我身为丐帮弟子,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心难平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玄鸣默然不语,刘明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。
  “我自认没有追赶这群人的动力,刘明兄弟,你确定你要独自前去?”楚羽笛道。他这是实话,谋定而后动是他最近的习惯,当然有时候性子依旧跳脱,这是天性使然。
  刘明朝西望了望,只见茫茫大雪,诡异的敌手已经消失在山麓。
  他很肯定地道:“我必须去,你们回去轩辕城之后,记得跟故城述说今晚的情况,看看武侯府有没有什么线索。就凭我的本事,他们拦不住我。”
  “那倒也未必,”玄鸣冷笑一声,“今晚这群东西,可不是你的降龙掌法所能完全应付的。”
  他从腰包里取出一张折得工工整整的符纸,递给刘明道:“这东西是我从我师姐手上拿来的,应该会对你此行有些帮助,带着吧。”
  刘明开口邀请:“玄鸣兄,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,何不跟我同行一遭?”
  “这是我师姐的本事,我醉心武道,这些神神鬼鬼的手段,也就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。”
  “过度谦虚了,你别以为我回归得晚,就不知道你在别院画归魂曲的事情。不过你不愿同去便算了,事先一无所知的探查,本就是独行最好。”
  楚羽笛道:“刘明兄弟,兴汉大业初起,万事小心。”
  “废话,放心吧。”
  三人的离别并没有太多的伤感,玄鸣不欲探查只是因为忌惮,不是无力,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刘明的安危。
  算算时间,武侯府里的那只应该要蜕变完了。
  不知道为什么豫州郡这里的尸毒,要比韩刚所中尸毒的毒效强这么多,他初步认为是死人和活人的区别。
  他与楚羽笛说了此事,两人一个轻功一个飞马,开始尽快地返回轩辕城。
  轩辕城东燃起火光的时候,叶志耀是正对着的。他放下手边的龙井,望着窗外道:“真是热闹。”
  “陶陶。”叶志耀把坐在不远处的师妹叫了过来。
  “你在轩辕城盘桓了这么久了,剑庄的豫州生意一直是你在打理。就没发现这豫州武林的暗面?”
  “其实有些端倪,不过对方藏得实在太深,抱歉,师兄。”
  “你没做错,道什么歉。起火的那里是什么地方?”
  “东边集市的边缘,属于城市的阴影地带,轩辕城的黑暗大多发生在这类地方。”
  “武侯府不管么?”叶志耀的杯盖敲了敲盖碗,问。
  “豫州郡的武侯数量严重缺额,一直以来就对豫州缺乏监管,轩辕城作为州府,已经算好了。”
  “哼,尸位素餐!”叶志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。
  “竹大人自从卧病在床之后,豫州郡的局势就越来越没有起色。现在武侯府是他的二女儿竹间以及弟子故城代管。”
  叶陶陶在卧病两个字上咬了重音,叶志耀没再多问。他吩咐道:“师妹,你带几个弟子去城东看看吧。你师姐还在这里,我走不开。”
  等叶陶陶带人鱼贯而去,叶志耀摩挲着手上的藏剑指环,陷入了沉思。
  他心里想:“老头子,你跟师兄说走就走,走得那是一个潇洒。独留我一人在这神州沉浮。”
  “藏剑,藏剑,一个我不敢亮出来的虚名,给了我,又有什么用呢?”
  “本想着在豫州郡这里举办一次拭剑大会扬扬名,看这样子,此次决不顺利了。”
  他的余光看见一名门人沿楼梯走了上来。
  是他的妻子桑儿的贴身女护卫。
  “庄主,夫人让我请你过去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他拿起了剑。